说快板的鸣筝

【羡澄】同门结亲（上）

架空仙侠背景，师兄弟设定。

cp已标明，介意请慎入。

“哎哟你娘来了！师兄先走一步。”

 

江澄咬牙看着纠缠了他小半个时辰的梁上君子魏无羡一瞬消失在檐侧，心里暗自后悔方才没能横下心来把姓魏的那厮连同他打的山鸡一块丢出门去。

 

他卧房里原本檀香幽淡，此时被他师兄这一通乱搅，弥满了鸡毛鸡血的腥膻味，让他作呕之余恨不得把魏无羡连皮带骨一起千刀万剐。

 

江澄这厢正在咬牙切齿，虞夫人推门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皱眉道：“你去打山鸡了？”

 

她留心江澄脸上神情，未等他答言便了然道：“又是魏婴？”

 

江澄没吭声，默默寻思若自己说了不是，阿娘信的几率该有多大。

 

思量半晌他还是坚决道：“不是。”

 

虞夫人看也没看他，出门之前丢下一句话：“魏婴是又想扫剑阁了。”

 

完了又补充一句：“你也跟着。”

 

 

 

江澄是掌门之子，在祁连一脉中年纪最小，走在山中不论遇到了谁都得恭谨行个礼，称一声师兄师姊。

 

对魏无羡当然除外。

 

魏无羡对这个唯一的例外耿耿于怀，每次来聒噪江澄时都不忘提一句。

 

“江澄，”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叫我一声师兄？”

 

江澄嘁道：“你地扫完了没？”

 

魏无羡严肃道：“你这是礼节性问题，这样很不礼貌知不知道？”

 

江澄催促他去擦香炉上的灰：“对你暂时还适用不了。”

 

 

其实此事说到底，还是魏无羡自己作的。他是掌门故人之子，自小失怙，掌门视若亲子，待之亲厚非常。江澄刚出生没多久时魏无羡便来探望，小心翼翼把那个小小的襁褓抱在怀里。江团子粉嫩嫩的小脸似是能掐出水来，一双清澈杏眼随了他娘，美的令人心悸。魏无羡低头瞧着，一时看的愣怔。

 

怀里的小人倒也不怯生，被他呆滞的模样一逗就笑出声来。魏无羡想低下脸来啃上一口，又恍惚想起自己吃了肉包子好像还没漱口。

 

 

正当他懊丧不已时，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动了动，柔嫩的嘴唇轻轻贴上他的侧脸，糊了他一脸口水。

 

魏无羡摸了摸自己的脸，战战兢兢把团子放回虞夫人身边，转身落荒而逃。

 

 

小团子长大后先学会叫的爹娘，接着就是师兄。

 

那时候江澄小小一只刚到魏无羡腰际，魏无羡一条胳膊就能把他抱起来，听着那句软绵绵的师兄心花怒放。

 

江枫眠平时给他不少零花，以前魏无羡总把银子挥霍在买酒上，现在统统都花在江澄身上。虽然江澄的吃穿用度轮不到他魏无羡上赶着花钱，但他扔银子扔的心里高兴，怀里江团子笑的时候他也笑，一笑解千愁，即使掏空腰包也无所谓。

 

江澄写字也是他手把手教的。他魏无羡虽然做什么都不太靠谱，一手字写的却还龙飞凤舞很是能看。小小的团子坐在他怀里，头上的小髻软软蹭着他的下颌，小手被他包在手心里，握着笔在纸上游走，渐渐就是“魏婴”二字。

 

谁家都没有这样教写字的。拜不着调的魏无羡所赐，江澄人生中写的第一个字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一横，而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魏”字。

 

这个字笔画相当复杂，对年纪尚幼的初学者来说更是相当恶心。江澄再听他的话此时也不想写了，扬起小脸诚恳道：“师兄......我不想写这个字了。”

 

魏无羡心软成一片，但是他很是执着，在“魏婴”二字旁边又唰唰写了“魏无羡”三个字，温和道：“这些个字是不是简单些？写这个也可以。”

 

江澄：“……”

 

最后他师兄看着满纸别别扭扭的“魏婴”，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吃午饭去了。

 

 

 

小团子又长大了些，身高蹭蹭往上拔，渐渐看得出少年的挺秀模样。祁连第一号染缸魏无羡乐的开花，成天带着他往深山老林里头钻，打山鸡撵狗熊乱七八糟不亦乐乎，直把祁连的几座幽静后山祸害的鸡飞狗跳鬼不聊生。

 

魏无羡默默听着虞夫人的训斥，心里默默道：鬼本来就不聊生。

 

虞夫人怒道：“你还不知悔改！”

 

魏无羡一缩脖子：我去我没说出来吧？

 

虞夫人训他的时候江澄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年纪小，轻易就被虞夫人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凶恶架势唬住了。虞夫人骂了魏无羡没几句，他瞧着魏无羡缩手弓背怂的不行的熊样，大概是觉得既可怜又心疼，想要求阿娘不训那人又不敢开口，来回几次憋得小脸通红，自己的眼泪汩汩流个不住，直把他阿娘气的笑了。

 

虞夫人一手点着他的小脑袋，刚想下狠劲敲个暴栗又舍不得，恨恨道：“这个魏婴有什么好了，一个个整日介护着他。”

 

紫衣小团子脸上兀自挂着泪珠，抽噎道：“师兄最好了。”

 

魏无羡被他这带着哭腔的一句惹得心酸眼热，想抱又不敢抱，最后没忍住，在人家阿娘眼皮子底下把他小师弟搂紧了。

 

小师弟在他怀里哽咽道：“阿娘你别打他……”

 

魏无羡方才被骂了一顿的凄惨顿时一扫而空，飘飘欲仙如登极乐。虞夫人看着面前地上缩成一团的两人，突然觉得头疼心烦辣眼睛，紫电一甩把魏无羡赶了出去。

 

 

魏无羡一开始其实是能时时常常来跟江家四口蹭饭吃的。可后来虞夫人发现他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不对，祁连山首席大弟子蹭饭的特权便就此废止了。

 

江枫眠埋怨虞夫人道：“魏婴好歹也是长泽的遗孤，从小就在我祁连修行，算是你我看着长起来的，你怎么防他跟防贼似的。”

 

虞夫人：他那眼神就差把你儿子生吞了。

 

她清咳一声，冷冷道：“少让他缠着江澄，对他俩都有好处。”

 

 

明令禁止阻得了明面，可挡不住俩人私会。魏无羡继续我行我素，夜行爬墙，久而久之锻炼出来了梁上功夫，只为能在晚上睡觉时怀里能抱着个软软香香的小团子。

 

这种奢侈生活虽然来之不易，为着性命之忧总得瞻前顾后，可魏无羡已经相当满足。

 

 

等江澄长成懂事的少年，这一点偷偷摸摸的甜蜜也就此终结。其实魏无羡虽然平时整个人都不着调，对着自己小师弟说话却是一千个小心一万个注意，亲他的时候也只是在脸上轻嘬一口，老实端正从不敢逾矩。

 

某日他再凑上去亲时，一直乖乖任他亲的师弟猛地涨红了脸，衣袖带风将他一把挥开，自己瞬间退到三尺之外。

 

魏无羡一脸懵逼，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亲了。

 

江澄被他的无辜神情气得打跌：“没羞没臊，不知体统。”

 

他打小就窝在祁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人事丝毫不通。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偶得了个俗世话本子，他还真不知道被一直以来敬慕的师兄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魏无羡仔细端详自家小师弟脸上表情，他素来冰雪聪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当下便整肃面色道：“师弟你放心，师兄打小就亲你，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又严肃补充道：“若是旁人要这样做，必定是居心叵测，你可得防紧了。”

 

江澄没信他的鬼话，自此见了这个师兄就躲。

TBC.